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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30章 玉佩的古怪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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卻見她脖子上掛著的那塊青鸞玉佩,似乎隱隱發出淡淡幽光。

她一楞。

這青鸞玉佩她一直戴在身上,卻從未見過她發光的模樣,今兒怎麽?而且,玉佩與皮膚接觸的地方,隱隱還有灼燙感傳來。

這到底是怎麽回事?

正狐疑之際,忽然聽得前頭沈初寒的嘴裏發出一聲細小的呻吟,她一喜,忙收回思緒朝沈初寒看去。

“阿殊?阿殊?你能聽見我的聲音嗎?”她急切開口,手上動作未停,越來越多的內力通過她掌心傳遍沈初寒全身。

“唔……”又一叮嚀傳來,模糊難辨,仿佛是無意識地發出一般。

宋清歡看向一旁候立的沈星,“去看看王爺清醒了沒有。”

沈星忙應一聲是,繞到沈初寒前方看去。只見沈初寒仍是雙目緊閉的姿態,放在膝上的手也沒有任何動彈。

“殿下,王爺好像並沒有蘇醒。”她看向宋清歡,搖搖頭。

宋清歡微皺了眉頭。

沈初寒雖然還沒醒,但值得慶幸的是,她的內力似乎已被沈初寒吸收了進去,並未出現排斥的情況,她也沒有受到任何反噬。只是,她脖子上的青鸞玉佩到底是怎麽回事?

這青鸞玉佩從前從未發光過,也從未發燙過,偏偏在這個時候出現異常,若說是巧合,她卻是不信的。

難道——

這青鸞玉佩,與他們體內的生死蠱有關?

腦中一閃現這個想法,臉色愈發沈了下來。

青鸞玉佩是她母妃留給她的唯一念想,而她母妃,十有八九來自玉衡島上的扶瀾一族。生死蠱,也是扶瀾族的東西,若說兩者之間有什麽聯系,卻也不是不可能的事。

只是不知道這青鸞玉佩的奇怪反應,究竟是好是壞?

正有幾分走神,忽然覺得掌心傳來的溫度越來越火熱。

她一怔,擡眸朝面前的沈初寒望去。

卻見他的周身,不知何時已升騰起裊裊薄霧,將他環繞包圍,明明只能瞧見個清俊的背影,卻像極了那九重天上的謫仙。

瞬間的怔楞過後,她很快明白過來。

這蠱毒發作時,果然如慕白所說,體溫會呈現冷熱交替的狀態。

眉頭狠狠一擰,扭頭看向沈星,“把炭盆端出去,換冰塊來。”

“是。”沈星應一聲,快步走了出去,很快端著堆滿冰塊的銅盆進來了。

“端上來。”感到沈初寒的體溫越來越熱,宋清歡當機立斷,冷聲吩咐。

那裝滿冰塊的銅盆一靠近床榻,一股涼絲絲的冷氣撲面而來,讓她燥熱不安的心安定些許,沈初寒的身體溫度也似乎有所下降。

宋清歡深吸一口氣,摒除掉腦中的雜念,一心一意繼續替沈初寒運功排毒。

胸前青鸞玉佩的熱度漸漸消退,反而開始變得冰涼起來,貼著她火熱的肌膚,有幾分舒爽之意。

感到青鸞玉佩的變化,她眼中狐疑更甚。這玉佩的溫度,與沈初寒體溫的變化剛好相反,若說方才她還有些不確定,但現在她幾乎可以肯定,這青鸞玉佩,與他們體內的生死蠱,絕對有什麽關系。

這時,忽然聽到前頭沈初寒又吶吶叮嚀一聲,手似乎也動了動。

宋清歡一喜,忙開口道,“阿殊,你醒了嗎?”說著,收回手,扶住他的肩膀,側了身子朝他看去。

沈初寒的睫羽抖了抖,果然緩緩睜開了眼。

“阿殊!”宋清歡一喜,“你……你覺得怎麽樣?”

沈初寒涼薄似霧的眸光落在她面上,怔了怔,沈沈開口,“阿……阿綰?”

“嗯。”宋清歡點頭應了,急切開口,“阿殊,你……你有沒有覺得好點?”

沈初寒悶悶應一聲,聲音帶了幾分嘶啞,“阿綰,你……你方才給我輸了內功?”

宋清歡點頭,眸光一眨不眨地看著他,生恐錯過他一絲神色的變化,“你方才昏迷了過去,我怕你抗不住這一波,所以才……”

沈初寒臉色一沈,“阿綰,你知不知道這有多危險?”

聽得他語氣中帶了幾分冷硬,宋清歡一楞,有幾分委屈,“阿殊,我……我也是怕……怕你有什麽危險。”

沈初寒雖然得了宋清歡的內功輸入,但蠱毒發作的痛楚,又豈是這麽容易能消除的?他如今雖然醒了過來,但體內那兩股冰寒之氣仍在不斷爭鬥,全身都是難以言喻的疼痛,也正如此,他腦中一片繁雜,所以剛剛對宋清歡的語氣才生硬了些。

見她眼中波光粼粼,沈初寒深吸一口氣,運功勉強壓下一波又一波湧上來的痛楚,勉力溫聲開口,“阿綰,我知道你是為我好。我只是……我只是不想你以身犯險。我這蠱毒發作時來勢洶洶,之前玄影慕白嘗試著給我輸內力時都遭到了反噬,你內功不及他們,我擔心你的身體吃不消。”

“我沒事。”宋清歡斬釘截鐵,試圖打消他的顧慮。

她並沒有撒謊。

剛剛雖然給沈初寒輸了不少內力,但這會子除了身子感到有些疲乏虛弱外,並無其他不適感。這也是她為什麽她明知自己內力不夠深厚,卻仍堅持撐到現在的原因。

不知為何,她總覺得冥冥之中,那塊青鸞玉佩似乎對她有所幫助。

沈初寒抿了抿唇,瞥見她眼中的倔強,眼中閃過無奈,只得換了種方式,“不過,也多虧了阿綰的幫忙,我才能蘇醒。接下來的事,就交給我自己吧,阿綰去外頭等著吧,我不會有事的。”

“不行。”宋清歡看著他慘白的臉色,想也沒想便拒絕了。

從剛才慕白和玄影的反應便知道,這一次,沈初寒發作的情況格外嚴重,讓她什麽也不做,就只在外頭等著,她是無論如何也做不到的。

“阿綰……”沈初寒仍待再勸,卻突然覺得心臟又是一陣絞痛。

方才消退一些的錐心刺骨的痛意,再次卷土重來。

額頭上頓時滲出豆大的汗珠。

他心中其實清楚得很,盡管這次蠱毒發作的時間有所推後,但對他身體的影響,是越來越大了,竟讓他一開始便痛暈了過去,這在從前,可是從未發生過的事。

然而,盡管心中再多擔憂,他也不能讓宋清歡察覺出來。

剛剛她替自己運功排毒已耗費了不少真氣,盡管她沒有如慕白玄影那般遭到反噬,但自己絕不能讓她再次插手。

咬了咬唇,費力壓下體內兩股真氣交匯帶來的撕裂感,可是,那痛楚排山倒海而來,他的下唇已被咬出了血跡,疼痛卻絲毫沒有減弱的趨勢。

瞧見沈初寒陡然色變的神色,宋清歡也是一慌,急急開口,“阿殊,怎麽了?可是又痛了?”

沈初寒擺擺手,勉強扯了扯嘴角,“我沒事,阿綰,你先出去吧,我自己能應付得過來。”話音落,眉頭便是狠狠一擰,身子不由自主彎成弓形。

見他如此,宋清歡還有什麽不明白的,不由分說,雙腿盤起,氣沈丹田,將內力匯聚在掌心,雙手朝前一推,落在了沈初寒的後背上。

“阿綰!”沈初寒一驚,剛待轉身,卻聽得宋清歡沈然的聲音在耳邊響起,“阿殊,別亂動,聽我跟你說。”

宋清歡此時正在運功之際,他若貿然動作,有可能會導致真氣反灌傷到宋清歡。為了不傷害到她,沈初寒只得調理好內息,聽話地停止了動作。

雖是背對她而坐,眸光卻是不住地朝後瞟去,滿眼凝重。

宋清歡轉頭看向一旁有些不明所以的沈星,涼聲吩咐,“沈星,你先下去,把冰塊撤下去吧。”

沈星雖心存疑惑,但心知自己在此處也幫不到什麽,應一聲,憂心忡忡地端起冰盆,挑簾走了出去。

打發走了沈星,宋清歡屏息凝神,一面調理內息替沈初寒排毒,一面緩緩開了口。“阿殊,我查過古籍了,你我身上的子母蠱,雖居於不同宿主,仍具有聯動效應。子蠱發作之時,沈睡的母蠱若能感應到,有些情況下會蘇醒,能對子蠱起到一定的抑制作用。”

沈初寒雖全身疼痛難耐,腦子卻是清明,一下子抓住了問題的重心,“若母蠱蘇醒,會對宿主產生什麽影響?”

宋清歡眉眼一垂,不知如何開口。

沈初寒是何等聰明之人,見她如此反應,豈能不明白?眉眼一沈,涼而急促地開了口,“阿綰,母蠱蘇醒的後果,古籍上也並未說明是不是?”

宋清歡沈默一瞬,心知瞞不過他,只得低低承認。

沈初寒眸光一寒。

生死蠱有多可怕,他比任何人都清楚,哪怕只有萬分之一的可能,他也不能讓宋清歡承受與自己同樣的痛苦。

臉色越發寒涼,暗中聚力,準備強行阻斷宋清歡內力的輸入。

然而,宋清歡對他的性子,自是了解不過,見他準備發力,忙開口又道,“阿殊,你先別急,還有一事。”

“何事?”見她神情急迫,似真有要事,沈初寒想了想,還是暫且按捺下來。

“我脖子上的青鸞玉佩,方才給你輸入內力時,突然有了反應。”

青鸞玉佩?

沈初寒沒想到宋清歡要說的,是這麽一件事,眼中有濃濃的狐疑浮上。

“什麽反應?”他沈聲追問。

“它,突然發出了幽幽光芒,而且……它會隨著你體溫的變化,溫度也有所變化。”不知為何,宋清歡總覺得這青鸞玉佩有什麽古怪,細想下去,一時間都手臂上都起了一層細小的疹子,聲音也帶了幾分顫意。

“隨著我體溫的變化而有所變化?”沈初寒沈聲重覆了一遍她說的話,眉頭緊皺。被宋清歡分散了註意力,全身的疼痛感似乎也減輕了些許。

“對。”宋清歡深吸一口氣,沈沈點頭,“確切說來,是與你的體溫變化相反。當你體溫升高之際,它便逐漸變得冰涼,可當你體溫降低之際,它又開始變得火熱起來。”

沈初寒眉頭擰作一團。

從宋清歡的描述來看,這青鸞玉佩,果然有古怪之處。

“從前可曾有過這樣的情況?”

“一次也沒有過。”宋清歡答得很肯定。

沈初寒沒有說話,只眸色愈加深邃,一眼望不到底,也猜不透他心中在想什麽。忽的,他眼波一動,眼中射出淩厲的光芒。

若是他沒有記錯的話,前世宋清歡從城墻上跳下之後,他抱住她時,似乎也曾見到她胸前有幽光一閃,很快熄滅。只是當時他悲痛欲絕,根本就沒心思細想。此時想來,才察覺出了幾分不對勁。

“怎麽了阿殊?”感受到沈初寒氣息微沈,宋清歡眉頭一蹙,開口相詢。

沈初寒頓了頓,還是把方才想到的事告訴了宋清歡。

宋清歡神情一怔。

她前世死後,青鸞佩也曾微弱光芒閃現?可此事乍聽起來,似乎與生死蠱並無關系。

這塊青鸞玉佩當中,究竟潛藏了怎樣的秘密?

她思索了一會,仍沒有任何頭緒,只得將此事暫且放至一旁,一心一意替沈初寒運功排毒起來。

沈初寒如今既已蘇醒,情勢似乎有明朗的趨勢。他亦凝神運功,將宋清歡輸入體內的內力與自己的內力融合在一起,共同抵抗體內那兩股冰寒真氣。

出乎意料的是,效果竟有些出奇得好。

宋清歡是女子,她的內力本就偏陰,而沈初寒的內力偏陽。這一陰一陽的內力,恰好克制了體內冰寒兩股真氣,蠱毒帶來的痛感也漸漸消退。

然而,宋清歡內力本就不算雄厚,又源源不斷向外輸出,漸漸有些力不從心起來。感覺到沈初寒的體溫漸漸恢覆正常,身子也不如一開始緊繃,宋清歡心中明白,他們的方法,大抵是起了效果的。

因此,她什麽也沒說,咬緊牙關堅持著。

丹田中的內力漸漸流失,宋清歡的身子越來越綿軟起來,眼前也漸漸模糊。

沈初寒原本怕分她的神,也心知她不會收手,只得暫且住了嘴,後來便沒再出聲。可漸漸的,他也察覺出了幾分不對勁,身後宋清歡的氣息,似乎越來越綿軟無力起來。

他心思一沈,剛要說話,忽然感覺到身後宋清歡的手離開了自己的後背,緊接著,有溫軟的身體倒在了自己背上。

“阿綰!”他一驚,收回體內游走的內力,轉身朝後看去,一把攬住了宋清歡軟綿綿的身體。

宋清歡只聽得沈初寒一聲驚呼,很快眼前一黑,失去了意識。

不知昏迷了多久,再次睜開眼時,她已經躺在了榻上,而沈初寒正坐在一旁握住她的手,眉眼凝重而焦急,沈星和流月站在一旁,也是一臉急色。

見她長睫眨了眨,緩緩睜開眼,沈初寒眼中露出欣喜之色,將她的手拉到唇邊吻了吻,嘶啞的聲音中帶了一絲後怕,“阿綰,你醒了?有沒有覺得哪裏不舒服?”

宋清歡迷惑地眨了眨眼,呆呆地看著沈初寒,有些難以回神。

片刻,才想明白方才發生的事。

她原本在給沈初寒運功排毒,但內力消耗過度,這才暈了過去。

見宋清歡不說話,沈初寒急了,拉著她的手疊聲問道,“阿綰?怎麽了?哪裏不舒服?有沒有覺得哪裏痛的?”

宋清歡神思漸漸清明,瞧見他一臉緊張的模樣,忙定了定心神開口道,“我沒事,你不用擔心。”

“真的?”沈初寒似有些不信,大手撫上了她的額頭。

宋清歡點點頭,“真的。”

除了身上有些綿軟無力之外,她的確沒有覺得哪裏不舒服,似乎體內的母蠱並未被喚醒,又或者,雖然被喚醒了,卻並未對她的身體造成什麽傷害。

想到這,她眉頭一緊,清淩淩的眸子往沈初寒面上望去,“阿殊,你呢?蠱毒那一波可過了?”

沈初寒點點頭,握住她的手不放,卻扭頭看向流月和沈星,“你們先下去吧。”

知道二人有私密話要說,流月沈星應聲,退了下去。

兩人一走,沈初寒便轉了目光,切切地落在宋清歡面上,“我沒事了,阿綰不用擔心。這一次,真是多虧了你。那一波痛意,比往常消得都要快。”

“當真?”宋清歡眼尾一揚,喜上眉梢。

沈初寒點頭,見她面色恢覆點點紅潤,微定了心,臉色也舒緩了不少。

“我就說我的法子有用吧。”見他這次沒有吃多少苦頭,宋清歡心下高興,神情也飛揚起來,看向沈初寒笑笑,又很快嚴肅起來,“下次發作,別再躲著我了。”

“沒有下次了。”沈初寒想也沒想便拒絕。

宋清歡皺了眉頭,“什麽意思?”

“下次,就算我發作得再厲害,我也不想再讓阿綰你插手。這一次你好歹還只是昏迷過去,若下一次有旁的傷害呢?生死蠱不是什麽普通的毒藥,我不允許你拿自己的生命冒險。”沈初寒斬釘截鐵,根本就沒得商量。

宋清歡臉上笑意退去,霍地坐起身,一雙玲瓏杏眼直勾勾地瞧著沈初寒,“同樣的話,我也送給你。生死蠱不是什麽普通的毒藥,你難道想每一次都靠自己硬扛過去麽?這一次是昏迷?那下一次呢?會不會就是直接休克了?”

她心中有幾分著惱。

明明自己有能力減輕沈初寒的痛苦,他卻偏生要如此固執而霸道,難免也生出了不滿的情緒,說話語氣也冷硬起來。

見她鼻尖微皺,眉尖兒蹙成一團,臉上因氣憤而顯出幾分紅撲撲的潤澤感,沈初寒心中一軟,伸手摟過她的肩膀,又見滑落下來的錦被朝上扯了扯,沈了沈語氣,溫聲開口道,“阿綰,你別生氣。我知道你是為我好,只是這件事太過兇險,稍一不註意便有可能對你造成傷害。阿綰,我忍受不了你受到一丁點的傷害。”

見他不松口,宋清歡心中仍是著惱,“君殊,你不想我受傷,那你有沒有想過,我又何嘗不是這樣?你明知道生死蠱萬分兇險,而我又找到了能減輕你痛苦的法子,就這樣了,你還叫我袖手旁觀?”

她聲音清脆,帶了些氣惱的控訴,聽在沈初寒耳朵裏,越發心軟,只得緩了口氣,“阿綰,我也不是這個意思。”頓了頓,不想再次惹得宋清歡不快,朝她笑笑,摸了摸她的發,岔開話題道,“好在這次有驚無險地過去了,阿綰別生氣,我會命人再仔細搜尋關於生死蠱的信息,相信在下一次發作前,一定能找到更穩妥的法子。”

宋清歡眼神沒有波動,直直地看著他,半晌,才幽幽嘆一口氣,語聲沈悶,“阿殊,你明明知道,要想根治你體內蠱毒的辦法,就只有上玉衡島,找扶瀾族聖女。”

沈初寒落在她發上的手指一僵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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